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挽星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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挽星3

江實甫語重心長:“此前是為父疏忽了你。川兒你心懷善心,醫術卓絕,為父之幸啊!以後,為父必定好好彌補這些年來對你的虧欠,可惜了蔻娘已經……唉。”

“過去的事便不提了。父親為臨州操心,能為父親分擔些許,少川便已滿足。”

“好孩子,好孩子……”江實甫老淚縱橫。

江少川總算走進江實甫眼裏,民心所向下,臨州大小政事,他便也參與旁聽。旁人都道,江家大公子英勇果斷,二公子細膩溫和,江城主得此二子,實乃幸事。

只是江實甫最喜歡的還是江松陽。一年多來,交給江少川的都是些無關緊要之事。但他卻每次都做到堪稱完美,其中不乏李葭的協助。

李葭極其聰明,她有野心,也有能力。在她的幫助下,江少川風頭越來越盛,他的好名聲也落入每個臨州人心中。但他沒有實績,在這一點上,江松陽遠勝於他。

若再行城主大選,臨州三大家族之中,江松陽便是最大的威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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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夏時節,臨州地處南方,雨恍若如何也下不完,自雲天傾倒,幾天幾夜,大雨終於沖垮了河堤,洪水一發不可收拾的朝各處四散而去。

經商議,最後決定由江松陽帶人前去重修堤壩。

將如此重任交給江松陽,江實甫這樣做,便是告訴所有人,他的後繼人是江松陽。

“城主這樣做,是打算給大公子鋪路。公子,你怎麽想?”

江少川道:“大哥沈穩,一心為民,若他是城主,自當很好。”

“公子當真這樣想?”李葭問。

江少川只看著她,昏暗而安靜的屋內,兩人便這樣默默對視著。

李葭又說,“我想你做城主。”

她的眼睛極亮,澄澈而堅定,一如當初。

江少川沈默良久:“好。那我們便試試。”

幾日後,李葭和江少川在安撫百姓時,就聽說堤壩修建出了問題。江松陽規劃的運送石頭的路線經過崖山,此山植被稀少,且土質較為松軟。加之此次洪災,極為不安全。

但江松陽堅持走這,這裏是最近的一條路,且先前他親自考察,不會有問題。

但當大批人馬運送石材路過時,突發山體滑坡。整隊人馬損失慘重。

江松陽被罵得很慘,成為眾矢之的,側底失去民心。

最後,江少川頂上了。

李葭卻無半分歡喜。可以腐蝕巖土的毒物順著雨水流入山體內部,原以為會在隊伍經過前滑坡堵塞道路,誰知竟然撐到車隊剛好經過之時。

當李葭面對那些在山體滑坡中死了親人的百姓們時,她的手竟然有些顫抖。

“李葭。”暗處,江少川握住她的手,溫度喚回她的神志。兩人便那樣在樹下站著,望著篷下大哭的人,雨點劈裏啪啦的落在身上。

堤壩修建得完美,十裏八鄉水難退去,江少川只一次,便得到了臨州百姓的民心,得到江實甫的重視。

一切都在向著李葭想要的方向去。

又是一年城主考核,不出所料,江實甫的偽善蒙蔽臨州所有人。他依舊最得人心。而除他之外呼聲最高的,就是江少川。

五湖四海的朋友都來臨州祝賀江實甫,李葭的身份也第一次遭到懷疑。

飯宴後,江實甫介紹中年男人給江少川認識,而李葭便是作為婢女跟在他身後。見到李葭的第一眼,男人便皺起眉。

“齊伯伯?”江少川喊他。

江實甫也喊他,男人這才收回視線,疑慮道:“我瞧這位姑娘很是眼熟,好像見過。”

李葭心下一驚:“奴婢曾在外漂泊,幸得二公子收留。”

男人也未再說下去,只江實甫的眼神暗了幾分。

幾日後,男人便也離去,再沒人提及此事。但李葭是何其敏銳,她能察覺到,江實甫對她有些防備。

再後來,江禾死了。

中秋晚宴上,臨州各大家族齊聚一堂共度佳節。江禾的婢女匆匆來報,邀所有人去後院,後院……她未言說,但那升起的一抹羞澀,所有人都心中了然。

只是推門一看,是兩具衣衫還算完整的屍首。

江禾瞪大雙眼,手中拿著匕首癱倒在地。而她身側,躺著趙家三公子,出了名的喜.色風流之徒,他的身上好幾個血窟窿。

婢女驚恐,道:“怎麽會這樣……明明該是李葭啊,該是她啊,小姐怎麽會……”

所有人臉色難看至極,江實甫問李葭:“你剛可來過後院?你在何處?何人能證明?”

“她不曾來過。一直與我在一起。”江少川道。

這件事畢竟不光彩,便被這樣掩蓋了下去,成了禁忌。

待所有人都離去時,江少川道:“你還好嗎?”

她一頓:“還好。”

今日本該在這裏,被人□□,被所有人看見的人,本該是她。江禾以為,給她喝杯下藥的酒,便能任由旁人擺布了嗎?

她拼了命殺了他,而後再殺了一直守在門外的江禾,偽造現場,她最擅長。

江禾死了,陳氏瘋了。

又是一年初春冰雪消融之時,齊歐再次來到江家。深夜裏,他與江實甫還在書房,江少川碰巧去尋江實甫,也碰巧聽見他們的談話。

“李挽星的師父早已逝去,我尋遍江湖,才得到她的畫像。畫交到我手裏時被封存,我也不曾見過。江兄,是與不是,還需由你親自見證。”

“畫像就在我房中,我這就去取來。”

江少川隨即回屋,喚來李葭。

“齊歐房中有一副很重要的畫,你去取來。速去!”

李葭許已猜到這次齊歐來的目的,但她卻震驚於江少川好像也知道。

她不容細想,潛入齊歐房中,找到那被上了鎖的長條盒子。走時卻碰上回房的齊歐。於是,她殺了他。

她打開畫,畫中女子眉目飛揚,笑顏燦爛,如烈陽般耀眼肆意。李葭甚至都有些忘了這是曾經的自己。

她一把火燒掉畫,隨後回到李家老宅,尋到父親生前所畫的曾名動臨州的畫作——臨州河山圖。

她將這幅畫給了江少川。

很難形容江少川看到這幅畫的神情,萬千情緒在他眸中流轉,卻什麽也沒問。

“我殺了他。”她說。

“江少川,對不起。”良久她又說。

江少川定定的望著她,她在為何道歉?她不該道歉,有罪的是他們。

子子孫孫,都該為此贖罪。

開門見到李葭那一刻,江實甫驚恐萬分。因為她身上扛著齊歐的瞪大眼睛的屍體。

她一把將屍體甩在地上,平靜的轉著手中的刀,欣賞江實甫此刻的神情。

“你早已猜到了,齊歐帶來的畫,就是讓你證實自己的猜想。但你見不到那副畫了。我燒了。”

“來——”他終於回神想喊人。

李葭很快的抵住他的脖子,“李家劍法向來很快。江實甫,你可有想過會有今日?”

說罷,她一刀捅穿他的心臟。而後將現場偽造成兩人互殺的模樣。

聽說,齊家主不知從何得到李老城主所繪臨州河山圖,與江城主交易起了爭執,互相殺了對方。

江少川當選新一任城主。

靈堂前,陳氏咒罵江家,咒罵江少川和他娘不得好死。

江松陽也滄桑憔悴了不少。

他變得寡言:“少川,你已是城主,便當為臨州百姓謀福祉。當以臨州為重,萬不可……”他未曾說下去,只深深的看著他。

他應是知曉那件事了,卻也不曾道出。

城主大禮那日,李葭也得到了一個新名字,叫星兒。

江少川說,李葭是他的幸運星,他希望她能做自己。

做李挽星。

-

江少川無疑是個好城主,李星兒無疑是他的左膀右臂。她有勇有謀有不輸男人的本事,江少川力排眾議,讓她入臨州官場,與男人站在一起參與政事商議。

此事令臨州人都震驚了一番,但她確實又做得很完美,不滿之人也找不到借口。

有心之人開始猜測,李星兒與江少川,究竟是什麽關系?

什麽關系不重要,只要江少川娶妻,李星兒便不再有任何機會。

段家長女段清璃是最好的人選。明裏暗裏,那些人都在撮合。

晚宴上,李星兒第一次認真的看著段清璃,她溫婉大方,如江南美人般,卻又有著一股堅韌。

江少川能娶到她,也是幸事。

她喝了很多酒,提前離場。

深夜,寒月淒清的映在屋內。江少川一進門便聞到一股酒氣,借著月光,他看見李星兒趴在桌上,手中晃蕩著一個酒瓶。

在他印象裏,她從來都是冷靜且疏離,從未像今日這般失態。那一刻,他心中竟然有些開心。

他輕腳走去,試圖拿走她手中酒瓶,但剛一碰上,李星兒便一把捉住,她一使力,天旋地轉,酒瓶咕嚕著滾向遠處,江少川被她遏住手壓在桌上。

溫熱的酒氣噴在他脖間,他竟覺得自己耳根有些熱。

“星兒。你喝醉了。”

李星兒不說話,空出一手緩緩撫向他的臉,順著額頭眉骨鼻梁一點點往下滑,她的指腹粗糙,帶著幾分癢。

“江少川,你要娶她了。”她帶著鼻音。

“嗯?”隨即他輕笑,“你想我娶她嗎?”

“不想。”她的眼裏帶著幾分獸性的占有欲,隨即又暗沈下來:“可你能娶她,是最好的結果。”

兩人不再說話,黑夜裏,他們彼此緊挨著對方,呼吸交纏,溫度交織。兩人就這樣許久,直到李星兒額上汗珠順著掉下的瞬間,江少川閉眼,水珠剛好在他眼皮上炸開。

隨即睜眼,他的眸子熾熱得驚人。

李星兒松開他,離他幾步之外,背對著他。

江少川輕嘆:“星兒。不會娶她。”他熾熱的看著她,“我此生,若娶妻只娶一人。除她之外,誰都不娶。”

良久的安靜後,李星兒猛然轉身,江少川反應過來時,已被她抵著靠在窗邊墻上,她攬住他的腰,微仰著頭看他。

兩人肌膚相貼,月色籠罩著他們半邊身子,朦朧且迷離。

“星兒——”話未說完,李星兒便微踮腳尖,唇瓣相合,賭住他的話。

她的吻熱烈而粗.暴,像猛獸一般肆意掠.奪,撕.咬。酒香在他唇裏散開,江少川只盯著她,不敢動彈。

些許,嘴裏有著血腥味。而李星兒雙手環抱著他,越擁越緊。他閉上眼,伸手摟住她,唇舌一點點引導她包容她,她總算安靜下來,不在那般莽撞,笨拙。

呼吸交融,肌膚是那樣灼熱,他們緊緊相擁於月色之下,唇舌糾纏,喘.氣.聲越發肆無忌憚。直到汗液將衣物全部浸濕,女子的身姿愈加明顯。

意.亂.情.迷,李星兒的手逐漸探向他的衣衫內,冰涼的指尖觸及他的胸膛時,他猛然清醒。

他拉住她的手,離開她的唇。小心翼翼的輕聲喚她:“星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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